2014/06/15

守護者之鴿 番外 守月人





嚴厲十八禁
重口味,車速很快
請斟酌閱讀。









1-1


聽說今年來了個新成員,黛姬,是個日本巫女專科的新生。

巫女服和純潔的美人,聽起來就很吸引人,他心想,或許可以在獵豔名單再加上一筆。

而第一次在迎新會上看到那個女子時,錢伯逸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美人,真的就是個美人。

她美得像是一具剛造成的季樂偶人。

優雅的姿態和無懈可擊的衣著與妝容,她就像是從古畫走出的和服美人,她的美並非止於外貌,更吸引人的是她從骨子裡透出的氣質。

她的盤髮始終一絲不苟,和服的領子在頸子後倘出優美弧度,卻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會顯露她那潔白的背,僅露出修長引人遐思的玉頸。她的動作雅緻的如一幅畫,不論是行走或是蹲坐都是那麼的優雅卻很含蓄,讓人找不出一丁點春光乍露的縫隙。她的微笑總是恰到好處,不張揚也不艷麗,就像一朵單瓣茶花的綻放。

玉骨冰肌就是在形容這樣的美人吧,她的氣質尤其拘謹疏離,對於社團的成員表現出種不親近也不排拒的禮貌。這讓她很快被社長任命為秘書,而她儘管只是新生卻能以能力證明自己足以勝任這個工作繁重且繁複的職位,看來不只是個好看的美人,而是個腦子裡有些東西的美人。

然而這種適當的禮貌是最麻煩的。

毫無懸疑地,黛姬很快上了八卦社的美人榜,追求者多到可以擠爆一間電影院了。

由於她的性格親切且有禮,和她成為朋友並非難事。然而卻也因為這種拘謹的禮貌讓她的眾多追求者始終只能和她維持普通朋友的距離,卻沒有人能夠比其他人更近一步。

就連和她同社團的他,也沒有近水樓台的優勢,「日安」、「謝謝」、「抱歉」,這些日常的禮貌畫下了線,一條一般人看不見卻無法踰越的線。

但他不是一般人,他的臉皮也遠比一般人厚,而他生性風流倜儻,人帥家又多金,高富帥且玩性大的他向來在情場上從未失利,所以他認為這種看似拘謹守節的女人,反而受不住男人猛烈的攻勢容易到手,重要的就是要臉皮厚以及夠殷勤,還要懂得欲擒故縱。

他喜歡女人。他就是喜歡追求難追到的女人,那會讓他很有成就感。就算是冰山也會溶化,而且融化後的冰山底下絕對是座火山,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然而黛姬卻不同。

第一次,他硬是將她從社所裡拖出來,帶她到一間很難訂的日式餐廳吃飯。坐在精緻的日式庭院裡用餐,到處都點著蠟燭,背後還有專人彈著三弦琴,他吩咐過曲子必須浪漫綺麗。

氣氛優雅與她相映,花前月下,美酒薰人,這一切如是美好,女人向來都是從骨子裡迷戀浪漫的生物,這招他從未失敗過。

然而她卻一動不動未曾動筷子,只是垂著長睫和他對坐,一語不發。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隱忍與不滿,這種浪漫似乎惹怒她了,然而她沒有逃離,只是靜坐著一根指頭都不動,用靜默拉出他無法踰越的距離。

再好的食物、再美的酒,擱置在桌子上隨時間失去味道,她不動,他也動不了,所以準備的美好詞彙和告白都出不了口。

「走吧。」他嘆息,只能將她再送回學府。


1-2


首戰失利,他越戰越盛,然而她卻始終不給面子,面對他的時候露出越來越多的不耐煩,像是他的追求只是孩童對著大人的吵鬧,只是隱忍著,忍耐著他的無賴,一點感動也沒有。

他試著越過她畫下的線,卻被她反擊,她不再對他保持禮貌。

她看起來是一團棉花,誰知道捏下去裡頭卻是荊棘,當她冷諷的時候,臉上還戴著溫婉微笑,言語裡卻滿是刺。而他也不是會隱忍的品種,她丟戰帖過來,他必定接下然後用力摔回她臉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每次社團活動都會吵架,吵的面紅耳赤,內容幼稚卻又不肯相讓。

就像是在橋上相遇的黑羊和白羊,他甚至對曾經想追求她的自己感到可笑。

哈,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的?就算送給他,他也不要。

他很清楚,她對他的厭惡貨真價實,那他也討厭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女人,他要的話多的是,不差這一個,再美的他都追的到。

他不久便追到同是美人榜上另一位美女學姐,兩人時常成雙成對的出入。

美女學姐是和黛姬全然不同的類型。她美艷、強勢且獨立,表面上是男女朋友實質上卻是炮友,她要他答應就算將來彼此劈腿或找到新愛也要能瀟灑的放手。

他們總在傍晚約會,晚飯後便是一整晚的性愛。女友主動積極且懂得享受性愛的美好,他們旅館裡做過、教室裡做過、野外做過、車子裡做過,總之新鮮感讓他們什麼都想嘗試,女友的叫聲又浪又美,他們做愛時像角力一樣,誰也不讓誰。

這晚他偷偷將女友帶到社所,尤其藏在隱密竹林裡的會所給人一種禁慾的感覺,這造成一種微妙的反差,他就是想在自家社所做愛,讓她的叫聲傳遍整片幽靜的竹林。

這不是他第一次偷渡女友到社所,社長也隱忍他的風流性格,甚至默許他將其中幾間空置的房間改造成舒適的客房,其中他愛用的一間甚至有可讓兩人一起浸入的大浴缸。

連假的第一天,他原本以為除了阿秋以外的社員都回家過節了,卻沒想到黛姬卻也在社所中。

當時他一進門便瘋狂地和女友接吻,兩人從門口一路碰碰撞撞地吻到客廳的沙發上,女友修長的腿夾住他的腰,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摸索著,正當女友將他的上衣脫掉而他解開女友的胸罩扣子之時,穿著浴衣的女人的影像映入眼中,黛姬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臉上毫無表情。

女友忙將他推開,他則是無所謂地敞著精實的上半身,也不管那被解開的褲頭便站起身來,對著門口的美人痞子般地笑了。他就是故意要讓她看清楚自己精壯的裸體和繃緊白色內褲的碩大,看看這個女人會不會尖叫或逃跑,誰讓她就是一副嬌貴欠幹的處女樣。

黛姬雖然沒有尖叫或逃跑,卻如他預料地,她果然將視線飄開蹙著眉頭露出不舒服的模樣。

看到她的窘態,錢伯逸心情更好,甚至壞心的想欺負她、想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想在她面前狠狠的上女友,想看她的反應會是如何--會嚇到發抖嗎?會奪門而出嗎?還是會看到呆掉呢?

不過想歸想,他不可能如此孟浪,這不是紳士所為。

「這是我們社上的秘書,專長是調飲料,想喝什麼都可以跟她點。」他故意摟著女友的肩膀這麼介紹,就是算準那個假仙的女人不會對著客人發火。

「真的嗎?那我想喝調酒……瑪格麗特。」女友將敞開的領子拉起,好奇地打量同樣是美人的對方。

「可以。」黛姬安靜點頭,像抹影子般進入廚房。

「喂!我還沒有點飲料!我要馬丁尼。」他故意喊了兩聲,不意外地毫無反應。

他回身又將女友吻倒在沙發上,女友卻因可能的觀眾氣呼呼地將他推開。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的笑容卻在手往口袋裡掏時暗去。

「等我,我將保險套忘在車上,半小時以內會回來。」他急急起身,真不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偷情,都是情迷意亂的錯,要不然他不會忘了帶上基本禮節。

「喔。要我等那麼久?等你回來看你的表現,如果不能滿足我的話,哼,我要處罰你。」女友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是的,我的血腥女王。」他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一吻。

他的女王喜歡他的服侍,也只有他才能滿足她的火樣熱情,他是這麼認為的。


1-3


他離開竹林,在清冷的月光下疾行,回到車上拿了新買的保險套便馬上趕回,那還是路上兩人一起挑的品牌。

然而等他回到社館時,女友卻不在客廳的沙發上,只有一杯還留著唇印的玻璃杯還放在茶几上。

難道她失去耐性先行離開?但社所太隱密,如果不是他領著她離開,她肯定會迷路在深深竹林裡。

社所太安靜,於是他聽見不該出現的聲音。他循著聲音上樓,客房的門半掩著,他從門縫中看進去,一躍入眼簾的卻是女友緊閉雙眼的面容。

女友的臉紅豔得如桃花綻開,脣紅得彷彿會滴出血,櫻桃小嘴中逸出熟悉又陌生的美妙低吟,她閉著眼彷彿既痛苦又快樂,像是將冰與火放在一起所產生的聲音,燒炙著他的神經,卻又讓他感到冷。

女友一絲不掛,玉色的肌膚這時因情動而潮紅,美得讓人別不開眼。她那原本柔軟如羊脂的雙峰如今堅實挺立,粉色的乳頭旁有著淡淡的吻痕,吻痕一路從脖子處往下佈滿雙峰後蜿蜒往下至她的小腹。

壓在女友身上的是一襲熟悉的浴衣。浴衣的主人難得放下向來盤的精緻的髮,一頭黑髮宛如夜色般鋪展在潔白女體上,更襯得赤裸的女體更白皙,黑髮更加光耀動人。她的臉埋在女人另一邊胸脯上頭,手指頭卻在女人雙腿間挑逗著、刮著她粉嫩的肌膚,明明還沒有進入,女人已經發出他從未聽過的細微呻吟,那是像貓撒嬌求討似的聲音。

和一絲不掛的女人相比,壓在她上頭的浴衣則是一絲不苟,一點也不見凌亂。直到她女友睜開迷離的眼,不滿地伸長手將她的衣領扯開並握向一邊胸脯。浴衣女人飛快將對方侵入的手抓住並按在頭頂,修長的腿頂入他女友的雙腿間輕輕摩娑,這麼簡單的動作卻讓他女友身軀無可抑止地輕顫著,她低頭吻向他女友的耳朵以及脖子,以及幾個他花了數日才摸清楚的敏感帶。

他的女友終於受不了折磨,將她用力推開。

「不要嗎?」黛姬聽話的放開手和原本在她身上流連的脣。

她往後跪坐並將女人帶起,女人軟骨頭般地攤在她肩上,她那白膩的肌膚上滿是被愛的痕跡 。儘管黛姬放手不碰她,她的腿仍頂在女人雙腿間,輕輕摩擦便讓她發出軟弱的呻吟。

他看到他那個平時趾高氣昂,就算做愛也像個女王的女友終於輕顫著求饒:「別……別……求你……進來……」

浴衣女人側身,他終於看清楚她的模樣,只見她的臉如初綻玫瑰,媚眼如絲,他從來都不曾想像過她會有這麼嬌媚入骨的神情。她看著女人的模樣很專注,彷彿在看著全世界最美好的藝術品一樣,在這樣的眼神下,他的女友的美更加燦放,她焦躁地扭動不安的臀部蹭著浴衣女人的腿,挑逗的眼神媚的彷彿能擠出水來。

由於浴衣女人側著身體,他從她難得敞開的衣領看進去,只見一片膩人的白以及小巧卻形狀美好的乳房和上頭的一點嫣紅。

他看著這一幕喉頭發乾,頭腦一片混亂,不知道是因為女友的劈腿而憤怒,還是其他更複雜的因素讓他胸口像是被堵住一樣。

「你好美~好香~」黛姬的嗓音低沉如真絲。

兩個美人媚眼迷濛地對望,像是並列綻放開的紅玫瑰與白玫瑰,而她們相擁時發出美妙的呻吟。

他看著黛姬如何讓他的女友顫抖、露出情慾迷濛的眼神以及讓人腿軟的呻吟聲求饒,然後身體弓出美好的弧線。他看著黛姬如何用靈巧的手指以及舌頭馴服他的野蠻女王,讓她尖叫讓她高潮,讓她又尖叫又高潮。

他得承認,這一幕很唯美卻又無比情色。

當兩人累到軟癱在床上時,黛姬環著他女友的脖子,在她耳邊說話。

他的女友露出嬌俏的微笑,兩人相擁著在彼此耳邊說了一會話,直到他女友昏昏欲睡,而黛姬則是下床到洗手間揉了濕布回到床鋪替她擦抹身體。

她擦得很專注,並沒有趁機挑逗或在次上她,而他的女友這時已經累到就快睡著了。

他終於忍不住將門推開,驚醒因情慾而失去注意力的兩人。

「你們在做什麼?」他故意掃了女友一眼,儘管氣得咬牙切齒卻仍是表現得毫不在意:「哦~你還真的是誰都能上啊?連一個女人都可以上你?」

黛姬不理會他,逕自將敞開的衣領拉起又抓過被子將床上的女人蓋住,充滿防備的。

黛姬的動作讓他差點笑出來,那個女人的身體他還有哪裡沒見過的?

他的女友果然毫不在乎地推開被子裸身下床,在他冷冽的目光下一件件將床邊的衣服穿上。

「為什麼?」他啞聲問。

「你不懂女人,你不懂做愛。」女友……不,前女友從他身邊走過時拋下這句話,就這麼義無反顧地從他生命中離開。

這是他第一個被黛姬搶走的女人,卻不是最後一個。


1-4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黛姬嬌媚如絲的眼,她的脣紅得彷彿玫瑰花瓣,性感地微張著。她仰頭看他,青絲鋪展開來如黑夜,她就在他身下,敞開的和服露出一片膩白的肌膚以及兩團羊脂般的胸脯,上頭兩點小巧的嫣紅挺立著。

她被壓在他身下,原本高傲的眼神迷濛且空洞,充滿情欲。

他進入她溫暖潮濕的體內,用力抽插著,直到她發出嗚咽般的哭泣,不知道是因痛還是歡樂。

她那帶著嗚咽的呻吟讓他更興奮,他抽插的更快了。

然而他睜開眼,眼中映入的卻是另一張臉,另一張陌生的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煩躁,頓時失去興趣,最後只能草草了事。

每次他和新的女友做愛時,閉上眼,腦中卻浮現另一張臉,那個讓他氣得牙癢癢的臉。

那個女人搶走了他的女人,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劈腿的女友的模樣,腦子裡來來去去的只是那個可惡的拉子。

他明明就很生氣、很討厭那個傢伙,為什麼做愛的時候卻忍不住想著她,他就是無法控制腦子裡的思緒。

可惡。

為什麼會想到她?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會是她充滿情欲的臉?明明他最熟悉的是牙尖齒利且罵人不帶髒字的她。

然而隔天在社所遇到黛姬一如往常對他冷眼相對並和他鬥嘴時,他卻又莫名感到安心。

看著黛姬在社所裡忙碌,那麼冷靜自持地整理的社長要求的文件,他就感到安心,像是什麼都不曾改變過。

但改變已經造成。

他的不專心總是讓他失去女友,於是他的戀情都只維持一夜,偶爾能交往較長的女友卻又被黛姬那個混蛋搶走。

他做了些調查,很快發現她的秘密。

她有很多女朋友,很多很多、幾乎可以充滿一個後宮。她愛那些女朋友,每一個都愛,那些女朋友也都愛她。她滿足了她們的需求,將她們的心填的滿滿的,那些他的前女友們眼中不再有他。

而她也承諾那些女朋友,她愛她們,每一位都愛,而她們都有權利可以隨時離開她。她們也都不介意她的龐大後宮,反而這些競爭對手都成了不錯的朋友。

她通常都和女朋友們約在巫覡學院約會。她只會在女朋友需要的時後做愛,其他時候更喜歡親吻和擁抱以及和女朋友們窩在一起看影片或是喝茶。巫覡學院中庭有一大片草地,中午時她總愛和女友一起相擁在草地上親吻,偶爾枕著彼此或是咬耳朵輕笑,那個畫面對任何男性來說都是種視覺上的衝擊。

有一次他找了前女友……或者在當時已經是前之五次方的女友詢問,她在做愛時對她說了什麼話,為什麼那些女人都會離不開她。

「她問我說是不是累了,她讓我進入她最溫暖的私處裡休息……就像是她能在我之中得到休息。」女孩紅著臉說。

他扁眼,這情話未免太肉麻。

「我到底輸她什麼?」他終於忍不住問。

然而每一任的女友都給他不同的回應。

「你什麼都輸她。」

「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才知道女人要的是什麼。」

「你不懂。她比我還了解我的身體。」

他那最直率的前女友又是這麼說的。

「你以為女人被插入就會爽嗎?你根本不知道,女人就算不被插入,也能很爽。」前女友不屑地看著他的下面,可惜地搖了搖頭。

他茫然。做為男性,他只學到掠奪,男人在體型和擁有的東西上本來就是插入性質,他也一直認為他的老二讓這些女人都很滿意。他也不是個只會抽插的男人,他遵守紳士守則,一定自備保險套也絕對先做足前戲才插入,他一直都認為他的服務非常細緻周到,卻沒想到還是被嫌棄了。

他一直都信奉著愛與性不可分離的紳士性愛條規,沒想到那個他斥之以鼻、以為是性冷感的女人卻比他更懂性、更懂女人,更能讓女人滿足。

他不甘心。

於是他將黛姬當成對手,他才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女人。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首先他要先研究對手的招式。

黛姬不會知道,他在社長的示意下,社所裡每間房間都裝了攝影機。所以那一夜被錄了起來。他將影像存檔後從系統中刪除,存在自己的電腦上反覆觀看。

攝影機從房內往外拍,拍進了他看不到的另一面。他看見黛姬的神情,聽見了她的低吟和嘆息,看到她微張著濕潤的脣,看到女人的手穿進她的柔順的髮隙,看到她的眼彷彿兩汪春水,看到她的眼中倒印著女人動情的臉……看到她敞開的領子中隱約春色……看到她和女人親吻,雙頰如抹了胭脂般紅潤……

他憤怒的按下停止鍵。錢伯逸,你這個混蛋在看什麼?為什麼只是盯著那傢伙不放,你應該要研究她是怎麼馴服那些女人的!

然而又看了十分鐘,他只能到廁所用自己的左右手滅火。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他討厭這個搶走他女友的拉子!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美好的。」他想起葉社長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1-5


在社上,他和黛姬只要見面就會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幾乎就是協調社的一道風景了。

而他也每次都吵到火氣很大,這個女人就是會讓人生氣!

他每次和她大吵完,晚上就會夢到自己狠狠地上她,讓她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饒,而他毫不遲疑的將她玩壞,讓她的大眼睛裡充滿情慾而空洞,印出的影像只有他自己。

他持續交著女友卻一直更換,他無法忍受自己和同一個女人在一起太久。他成了花花公子,遊走花叢間卻停不下來。而他永遠記不得曾經的女友的面孔,做愛時他總緊閉著雙眼,機械地抽插著,腦中浮現的卻是那個女人的模樣。

他痛恨自己無法控制的思緒,他以為自己會這麼一直荒淫下去。

直到有一次,他被社長安排和黛姬一起接一件任務,這一切才又有了新的改變。

某個工地傳出幽靈作祟,他們的任務便是請出作祟的傢伙並將送走。

原本並不是一個困難的任務,卻在情報蒐集的階段出了錯,等他們在工地上焚香請鬼,出來的卻是個半封印的夜叉。

他們進入不全的封印中,無人的工地是封印場,他們兩人被困在工地裡,和一頭瘋狂的夜叉關在一起。空曠的工地成了夜叉的殺戮場,而他和黛姬則是被追逐的獵物。他們即使在逃命中還不忘舌箭脣槍互相吐槽,就算逃跑還是要相互落井下石,這讓場面更加驚險。

他們在工地裡躲了六天六夜,一面躲藏逃避夜叉,而黛姬則是負責修復封印。

那七天的獨處,兩人總算出現戰友間的默契和情感。雖然還是常鬥嘴,不過他們對彼此有更深的認識,也能信任對方的能力。

他也終於肯承認自己的感情,他確實被這個奇異的女人所吸引,他下定決心,等他們離開這裡之後,他會斷掉其他感情,認真的追求她。

他還記得第七天的早上,黛姬一早便憂鬱地望向窗外陰鬱的天空。

「今天一定要出去!」她這麼說。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小倩的生日,我已經準備好禮物了。一定要趕回去為她慶生才行。」她心心念念的,還是她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問題,他脫口而出:「如果是我的話,不行嗎?」

「什麼?」她沒有聽清楚。

勇氣稍縱即逝,他決定還是離開險地後再攤牌。「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同時交那麼多女朋友,這算劈腿吧?腳踏多條船,真得沒問題嗎?」

「她們需要我,我就為了她們而存在,就這麼簡單。」她淡淡地回,轉身繼續修復封印。

近中午的時候黛姬將封印修好,他們終於脫離封印圈回到現實世界。

兩人這時都已經累到不想動了,灰頭土臉地相對而笑。

「手機有訊號了,我先跟社長報告。」

他才剛說完,黛姬已經拿起手機接聽,一口氣接了十幾通憤怒女友的電話。

他突然感到有點空虛。

「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知道一間不錯的牛排店喔!」他終於等到她接聽電話的空隙發問。

「不了,我要趕去幫小倩慶生呢。」

「我……」

然而話語跟起了個開頭,天花板和牆壁突然裂出大縫,他想衝上抱住黛姬,黛姬卻比他更快用力將他推出去。

轟然一聲,大片水泥牆倒下揚起塵埃,等他看清楚時,眼前只剩下水泥石堆,而黛姬已經被壓在沉重石堆下。他先打電話向社長要求後援,接著抖著手搬開幾大塊水泥,這才看到從縫隙中露出的一隻細白的手。

他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下來,但他只能瘋狂的搬動石塊,用手只扒開碎石堆。

他挖出半個破碎的女人。

「伯逸,接下來我來接手吧。」社長很快出現,將女人的「屍體」帶走,如果那能被稱為屍體的話。

這究竟是這麼一回事?


1-6


「阿葉,我要知道真相!黛姬現在的狀況如何?」

「我告訴過你,她會回來的。」

「我要知道的不是她什麼時候回來,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伯逸如果你繼續吵我的話,我的工作就做不完了。」

「阿葉,你知道我有能力煩到你永遠都不用工作的。」

「伯逸,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公私還是要分明。黛姬是重要的社員,我不能洩漏她的資訊。」

「那你選一下,看是你替她保密還是想要留下我。」

他雙手抱胸冷冷道,他就是知道自己對社長葉群是無法取代的友人兼下屬。葉群是個唯利是圖的人,若兩人間必須選一人,他知道自己絕對是被優先選擇的人。

果然葉社長停下手上的工作,壓著額頭思考許久。

「伯逸,你那麼討厭黛姬嗎?等她回來我會請她退社,這樣你滿意了嗎?」

「不,我不要她退社,我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我以為你很討厭她?你看到真正的她,覺得噁心?想用真相來攻擊她?」

他沉默許久,最後才坦承。

「不,我愛上她了。」

「呃……」

葉群纖細的指節在桌上敲了敲,看向好友下巴冒出的鬍渣和眼下的黑眼圈,這才發現自己預設立場錯誤。

「我要為我所有的社員保密,這是我做為協調社社長的基本原則。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關鍵字讓你自己去找答案。」

「謝謝。」

「黛姬不是本名,她原本也不是日本人,所以一開始方向就錯了。她的本名叫做楊筱婷。」

這樣的線索已然足夠,錢伯逸原本就是資料蒐尋的高手,就算楊筱婷的資料在一般的資料庫裡沒有存檔,就連弗洛伊德裡的資料也不多。但是他還是找到關於她的一切,包括她兄長的自白書。

她原本是某一個言靈世家的後裔。

該言靈世家的二子喜歡拈花惹草,在外頭有許多女人,其中一個女人跟他育有兩個孩子,其中的妹妹便是楊筱婷。她從小和母親以及哥哥相依為命,直到言靈世家的主事者大老爺發現他們的存在,要讓人將二子的外面的孩子帶回。

楊筱婷的母親帶著他們逃走,卻在快要被追上的時候,將女兒放下要她乖乖的等著,然後就帶著兒子逃走了。

聽母親的話就地等待,成為棄子的她被找到並帶回世家。

對世家來說,這對兄妹都只是老二在外留下的雜種,怎麼處理都不可惜。

無奈的是,小女孩還是個淨魂。她的靈質純淨、魂力豐厚,當時的她是個比阿華學妹更強大的淨魂,於是她的眼睛與舌頭被取下煉丹,身體則是被家族裡的男人們當成丹爐使用,每天都生不如死。

當時她才十歲。

每天早上被傭人洗乾淨穿上美麗的衣服,等到傍晚時已經渾身傷痕累累,被丟在一旁如破布娃娃。

她只是一個不被珍惜使用的道具,家族裡的人只想搾取她的靈基,然而每天被榨乾後便被丟在一旁的她卻引來妖怪啖食,隔天傭人發現小女孩被啃食到只剩半個身體,卻仍是有足夠魂力撐著一口氣。

那家族的術士便將她的魂魄封印在人偶上,供在後山的祭壇裡。

人偶無法動彈更是方便這個家族的人繼續搾取她的靈基,她就是在這種仇恨中成長,仇恨餵養著她的靈力越來越不受控制的強大。

人偶並不知道,她的親哥哥為了尋找她自願來到世家,他有著所有言靈都對他無效的體質,被大老爺看上他的資質並收作養子。

她的哥哥找了很久,卻不知道封印在後山祭壇裡的人偶便是他的妹妹。

當人偶的眾多堂兄弟來搾取她的靈基時,她也從他們身上學會各種術。

然後等到時機成熟,她絞殺了這些前來侵犯她的男人,並爆走燒毀半個世家,直到主事者的大老爺出現並對上她。

大老爺一出現便壓制了場面,她很快被鎮壓下來,兩人的實力差讓她無比絕望,但絕望中她的哥哥卻出現,為了保護她和大老爺對峙。最後她的親哥哥賠上半條命才有辦法帶著她逃走。

他們逃出去後,在南方水鄉之地遇到正在旅行的迷霧森林之主,他心疼人偶的遭遇將她帶回隔海的迷霧森林,將她重新封印在新的人形裡,並為她取名黛姬,讓她能夠擺脫從前的一切痛苦,重新再來過。

然而她不能夠再見他那位在世家監視下的兄長,她只能當著一個日本巫女,一但透漏身分便會被家族的人找到,或許是更長久更痛苦的囚禁與搾取。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黛姬和女人做愛時從來都不會寬衣,知道她為什麼可以使用一些一般人無法使用的術,知道她想要隱藏的秘密……

看完那些資料之後,他對她又有新的情感。他感到無比心疼,胸口很悶,很想找些東西來破壞好發洩那股不愉快。原來她經歷了這麼多、那麼痛。

因為她不曾得到溫柔,所以她對其他少女都很溫柔,將她們當成公主一樣對待。

然而他也很清楚,經過那些經歷之後,她絕對不可能接受男性進入她的生活。男人的碰觸會讓她無法抑止的嘔吐甚至會流下血淚,她已經受傷太重,童年的陰影以及傷痕已經是深刻於靈魂上的傷痕。

他們終究如天上的飛鳥以及地上的魚,永遠不可能配成一對。

就算他再怎麼追求,黛姬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他。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對她的情感又更深一層,對她又多了憐惜的愛,他決定遠遠守護著她和她的女友們,那就足夠了。

幾天後,黛姬又回到社團,就像她沒有受過重傷一樣。

日子又回到以前的模樣。

他和黛姬仍是一見面便鬥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社團裡有他們兩位總是不會太安靜。

他仍是持續交著新的女友,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快,偶爾新女友還會被看不下去的黛姬拯救。而這些女友們儘管知道黛姬的身體並非人類的血肉之軀,卻仍是愛著她、心疼著她,因為她是那麼溫柔且堅強的一個女人。

他開始做新的夢。

他夢到自己變成女人,變成有著柔軟胸脯以及濕潤洞穴的女人。女人的他親吻著黛姬,而黛姬也親吻他全身,並將她冰冷的手指放進他潮濕的穴裡,他感到從所未有的情感從下而上充滿全身,他感到自己的空虛被填得滿滿的。

他夢到黛姬的吻芬芳香甜,她的擁抱清柔而冰涼,他彷彿可以一輩子抱著她,用自己的身軀醞熱她冰冷的肌膚,他可以花一輩子親吻她紅潤的脣和白膩的軀體,她值得最用心的溫柔。

他的女友都說他變得溫柔了。但是他真正想要溫柔的對像,卻是他永遠也碰觸不到的月亮。

1-7


偶爾,他也會吃點小醋。

這一年社團大補血,新進的幾位新生都很有趣。

其中他最感興趣的是薛連丹和風華,他們是兩位氣質相似卻又性質完全相反互補的新生,就像一對黑白毛色的貓咪似的。

不只他感興趣,黛姬一開始也對他們顯露出很大的興趣。

風華是個有著黑直髮和秀麗五官的女孩子,正好是黛姬喜歡的類型,他一開始就注意到黛姬看著那女孩的眼睛有多亮,熟知她性情的他知道,她有多想將女孩吃掉收入後宮裡頭。

然而他也知道,黛姬對女孩子非常尊重、喜愛,她不會做出任何會驚嚇到女孩子的行為。

她反而對薛連丹好到讓他感到很不自在,他好幾次都因此和她莫名大吵,他就是控制不了他的醋意。

「你不是討厭男人嗎?」一次薛連丹被她騷擾到逃跑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了。

「很抱歉,他還不是男人,只是個小男孩呢--而且不像你滿身臭氣,他很乾淨,我不討厭。」

「我這是汗臭味!洗一洗就不臭了。」

「哼!你就是洗到脫皮也沒有用,我在五公尺以外就能聞到你的臭味了。」她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有點無禮的動作他卻覺得很可愛。

「而且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他有點像我哥哥。」說這話時,她的眸光柔軟下來。

錢伯逸知道,她說的是哪位兄長,他也清楚她並不知道她那位兄長此時也在學府裡就學。但他不能露出馬腳,是的,他不知道她的秘密。

「你有哥哥啊?我還以為你是在女人村裡長大的。我猜你哥哥一定跟你一樣兇巴巴的。」

「才不呢!我哥哥人最好了,他很乾淨,他是我認識的男性裡最乾淨的了,跟連丹很像。」

「你也很乾淨啊。」他脫口。

「才不,我很髒……所以我不想見我哥哥。」她聲音壓得很低。

錢伯逸假裝沒聽到,裝作接電話的模樣轉身離開,就怕被她看見自己憐憫的表情。他知道,她的兄長的乾淨是由她的犧牲所換得的,她一直在保護著哥哥,她唯一承認的那位哥哥。

在種種他製造出的巧合下,薛連丹某天不安的來找他談話,這位學弟向來都很依賴他。

「學長,我看到、看到黛姬學姐在吻女人……」

「親吻禮嗎?那只是種很普通的禮節啊。」他忍笑。

「不是,黛姬學姐還按著另一個女生的頭,吻得很用力,兩個人臉好紅。」

他閉了閉眼睛,想像自己是被黛姬吻的那個女人,身體好熱。

「So?」

「我還看到,那個……」薛連丹很純情的臉紅了:「學姐將那個女生的衣服掀開,好像在捏她的胸部……」

他想像自己是被揉胸的女人,想像黛姬柔滑的手心掠過自己的乳尖,他覺得好渴。

「那又如何?然後呢?」他想聽更多。

「然後我就跑掉了。學長,這樣是不是不太對?」

「什麼不太對?」他默默嘖了一聲。

「學姐看著那個女生的樣子,跟她看著我學伴的樣子好像……」

他終於壓下性欲,忍笑道:「你的黛姬學姐是拉子啊,她想交女朋友是她的自由。」

「可是,我們都還是學生,現在就談戀愛不好!」小學弟對這點很堅持。

「阿華知道黛姬想追她嗎?」

「不知道。」薛連丹苦惱地揉了揉頭髮。「黛姬學姐的性向是學姐的自由,可是如果學伴在毫無所覺之下被……被……」

「吃掉。」錢伯逸替他說出來。

「吃掉……」薛連丹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發白。

「學妹確實有點呆。那學弟你幫忙照看她囉,不要讓她被你學姐吃掉。」

「好。」

薛連丹搖搖晃晃的離開,錢伯逸露出計畫通的笑。

在他眼中,黛姬是最乾淨、最美好的女子,無論她經歷過什麼。

他會一直保護她,保護她的美好,保護她和她的後宮。

但偶爾他還是會吃醋,會惡作劇,就是不想讓她的後宮擴大。

想要將社團的學妹也納入後宮裡,這點他絕對不能允許,他才不會讓她有成日在社團裡和女朋友卿卿我我的機會,那恐怕他會暴走。

就讓平靜的日子持續吧。

只要能在社團裡和她吵吵鬧鬧,看著她在社團裡忙碌的背影,他就能感到很安心。

如果黛姬是他無法企及的月亮,就讓他默默地當個守月人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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