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02

第六章 演戲

  忙碌的時光總過得快。

  沒想到明星的生活如此勞累。這兩日跟著星子趕通告,一但趕時間時便要東遮西掩,又是大墨鏡又是低沿帽,黑色大衣遮得一絲不漏,搭個計程車司機不斷透過後視鏡偷看,畢竟只有明星才會打扮得這麼怪異。到了場地又被影迷堵住得跑後門。上個節目化妝著裝又是一堆複雜程序,節目開始前時常因大牌歌手遲到而拖了又拖……

  台前總是看似一片和樂融融,在台後的阿華卻看到更多。

  那些在台前會握著星子的手說後生可畏的資深歌手,一到台後則是明顯冷嘲鄙夷。而熟知他性情的新人在後台更是將他壓得死死,就是剛入門的新人也能踩在他頭上,誰讓他一點個性也無,又是那種即使當上朋友也撈不到油水的品種。

  但阿華不需要太久便理解他被眾人排擠的真正理由。

  他的父親是電影界的國王,他的母親是歌唱界的皇后,他一出生便是王子命。

  但看看其他人,哪個不是將自身弄出一身腥膻才能進到演藝圈?要花多少努力才能讓觀眾看見?而他卻只需要對著觀眾呆板的演戲,明明既沒有演戲的天份又缺少歌唱的才能,他想演戲就有一堆影迷,想唱歌歌迷就對著他的臉尖叫。

  徒有一張臉能看,卻輕易得到眾人努力數年才能得到的成果,這讓資深明星的自尊不能接受,如果只憑著表相便能竄紅,那他們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麼?

  如果他母親仍是他靠山,大夥兒也只能苦笑兩聲便過,但當他轉型歌手的同時,他那位天后母親便擺明和他劃清界線,無數公開場合中對他發出露骨嘲笑,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和後臺已撕破臉。

  於是圈內老人紛紛私下抵制他,演藝圈又是善於結黨分派系的地方,即便有新人想要結交他,也得拿自己的未來發展性當賭注,而明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賭他必輸,還不如跟著大眾排擠他來贏得大老們的好感。

  就是門外漢如阿華,也看得出舞臺後的星子是不快樂的。他將姿態放得極低,默默吞下冷箭與挑釁,低調度幾乎快和空氣的密度相同,這才讓他的日子好過一些。

  就像某一回上節目之前,幾位新人故意占著化妝師不放,還好星子的底子本來就好不需要化妝,上陣前再自己就著鏡子抓個髮型便上場,照樣能夠引起足以傳到後臺的尖叫聲。

  阿華向來都善於探知人心,這些人怨憤不公的心情她也能體解,卻也只有她知道他們都錯了。

  就是因為星子自知不足,他的腦子裡滿滿的都只有唱歌和演戲,他的心思從來不像眾男星總在艷美的女星間悠轉,即使在後臺的等待時間也是套上耳機默默聽歌練歌,吃飯睡覺的時間都被壓到最小,搭計程車趕通告的時間也拿來背演戲用的台詞。

  他不是天才,但他確實很努力。

  阿華不懂,為什麼人們卻因為他的外貌就直接忽略他的努力?他就是再努力也只會得到花瓶的批評,為了要繼續唱歌,他甚至得放棄母親的愛,只有善解人意的狗能懂得他的痛。

  然而,唯一能陪伴他的狗卻因此喪命。阿華一開始不知道瑪莉在他心中的份量,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瑪莉對他如此重要,失去瑪莉就像在原本滿是裂痕的心上重敲,有什麼變化正悄悄從漸大的裂痕中溢出?阿華直覺感到不安。

  這兩天跟著星子跑了大半個城市,她忙得都沒時間繼續追查問題,一路看過來有犯罪嫌疑的人實在太多。阿華的名單超過兩頁後她就放棄繼續列下去了,有動機者就是寫個十頁也寫不完,她真懷疑星子是如何在演藝圈裡活到現在。

  只能說他確實有個很好的經紀人。麗姐的經驗豐富、手腕亦靈活,很多明槍都幫他擋下,後臺的暗箭星子自己也不怎麼在意。

  對著已有的名單嘆氣,阿華實在感到很挫敗,頓時有種大海撈針的無力感。

  那一封封利用報章雜誌剪輯成的信,每天用平信和大疊大疊的歌迷信一起寄到,光看信封郵戳也看不出所以然來。雖然她只需要看護著星子直到演唱會結束,但她就是想要找到殺死瑪莉的兇手。

  每次看著星子躲在角落的身影,她就無法抑止地感到一股緩緩加深的絕望氣息。有些傷害一但造成,裂痕便無法再填補,也許找到兇手不能彌補已造成的破壞,但至少這樣能稍緩什麼都做不了的遺憾。

  □□  

  「崎田君樹,我和那小丫頭比起來,哪點輸她了?你倒是說呀?」
   女人,嚴肅的女人,但當她放開髮髻,如雲烏髮下卻是嫵媚的眼神,她伸手勾住青年的衣領。

  「老師,我一直都很尊敬您,但是我對阿雅卻是真心,對不起……」
  
  優雅的青年不卑不亢地退了一步,霞光在他挑染的髮上耀動,他輪廓鮮明的面容被映得更加突出俊秀,挺直高聳的鼻樑下仍是禮貌性的招牌微笑。

  「你……你這個……」
  那女人卻突然轉向後面大喊:「導演,他的表情太呆了,我實在沒有感覺啦!」

  「卡--!」導演手中持著被捲成冰淇淋筒的劇本,傷腦筋地走了過來。

  「不是都好好的嗎?剛剛那個光線氣氛也都還行……星子,拜託你也帶點表情……對,就是現在這種為難的樣子,再來一次。」

  阿華坐在場邊,紅葉在她不遠處睜著漂亮的狐眼,一目不瞬地看著星子演戲,頗為入神地。阿華知道牠還在生氣,至少今天肯正眼看她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她一面溫習著數術學一面注意著場中斷斷續續的戲劇。沒想到簡單的幾幕卻花了幾個小時都拍不完,當然那位和星子對戲的女星鳳姐一直打斷節奏也是主因,就算是外人如阿華也看得出她在找星子的碴。

  星子一站上拍戲的場景前卻一反平時怯弱模樣,阿華覺得很新鮮,星子果然是個敬業的演員。阿華看到的是,他在群眾前正扮演著一個演員,一個偶像劇的明星演員。

  再怎麼挑剔的眼睛都無法否認,星子實在很好看。他的眉骨很深,眼神深邃又帶點魔性般的柔魅,攝影鏡頭下的他有種純粹的透明,宛如走錯地方的天使,一身學生西裝襯得他像是還未從學院畢業的學生,一臉涉世未深的單純美麗。

  不管如何被找碴,星子卻一直都維持著不變的笑容,不斷NG了多少遍仍是始終如一地將戲份演好。雖然在阿華看來這些演員的神情都很僵硬,說話也像唸台詞一樣單調缺少情緒起伏。

  今天出門前遇到學伴薛連丹和他聊了一下,他說:「偶像劇是一群不會演戲的帥哥美女湊在一起唸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台詞。」所以這樣是純屬正常的吧?

  除了鳳姐,其他幾位年輕女演員也都頗為嬌氣,一下子喊著陽光太烈會曬黑皮膚,一下子又嗲聲嗲氣地叫著腳痛云云……和星子差不多年紀的女演員則總在休息時間圍在幾位男星身邊,嬌聲說著露骨話語相互調笑,精緻妝容卻掩飾不了其中的酸意及硝煙味。
  
  濃烈的香水味、鮮亮衣物與妝容拼揍出的無形武器、虛假的笑容、笑語中閃著銳利刀鋒、人與人互相試探彼此的底線、八卦槍口一致對外……  
  這是男人與女人的戰場。

  也難得星子能在其中存活至今,阿華得對星子重新審視一番。

  私底下,星子有著過份怯懦的個性,幾乎任何人都能踩到他頭上。

  他有個氣燄甚高的私人助理,就連她將茶水打翻在星子身上他還不斷道歉,毫無道理的扛起不屬於自己的錯。任何新人都能整他,這些日子裡見過的明星沒有一個如他一般缺少尊嚴,老影星們更是大方的將對他的不屑清楚表露。只有一張臉能看的傢伙,他們這麼當著他面這般嘲笑他,星子卻只是低著頭恍若未聞。

  阿華不懂,為何這青年會有如此嚴重的自卑感及罪惡感,明明就有反擊的本錢,他卻任由有形無形的巴掌打過來,不躲也不避,只是低著頭做鴕鳥狀。

  但只要一站上表演的舞台,他便放下了私人喜惡,很用心地和其他演員對戲,雖然阿華仍覺得他似乎封印了太多私人情感更像個木偶,但他的確很用心、盡力地演好屬於他的角色。這種拋棄自我情緒的努力頗令阿華動容,尤其這青年的個性上本就背負了太多包袱。

  看到這裡,阿華突然便懂了,在日常生活裡星子仍是在演戲,演著怯懦的青年,演著任何人都能踩到頭上的普通人。

  那麼,如果不演戲了,哪種面貌才是真正的他?

  阿華懷疑,大概連星子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像個迷路太久的孩子,他整個人透出遺失自我太久的麻木感,連想要找路的欲望也欠缺。但她也只能旁觀,畢竟最後也只有自己才能將迷失的自我再度撿回,她現在只能守在一旁,別讓想傷害他的人有機可趁。

  一面觀察著星子和其他演員間的互動,她在筆記本上又寫了幾個名字。這幾天警告信仍是隨著影迷信一起出現,每日的內容都有些許不同,阿華從用字遣詞中推斷那個人應是男性。

  再幾天便是重要的演唱會,阿華猜想犯人大概想要擾亂星子讓他開不成演唱會。感覺上是個膽小的傢伙,應該不至於會給予星子實質上的傷害,雖然就星子的個性來看,精神上的傷害就足以成為壓垮駱駝的稻草。

  筆記本上有潛在嫌疑的人越來越多,阿華凝著眉無意識地彎指敲著紙面,不遠處的紅葉抬頭看她一眼又繼續盯著場中看。星子恐懼紅葉會出事便乾脆將牠隨身帶著,排演時則讓阿華看著,沒想到牠似乎很愛看星子排練,總是看得那樣專心。

  彷彿感受到阿華的目光,紅葉側眼瞄了她一眼,這才不情願地站起身往她處走來,跳上她坐著的長凳。牠走到她身旁,將一物拍在她旁邊的空位上便又往旁走個兩步坐下,似乎覺得還是太近,他又挪動尊臀側移兩步。

  真是傲嬌,阿華默默搖頭,這才撿起牠放在她旁邊的小東西。

  那是一個深色的玻璃彈珠。

  阿華臉色微變,她深深望了紅葉一眼,這才將彈珠收入書袋中。

  休息時間,星子也不和其他人聊天或交換八卦,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背著台詞。西裝外套被脫下放在椅背上,一衫白衣讓他看起來像位走錯地方的天使,姣好眉目間凝著無爭的專注。

  偶爾有女星過來搭訕,他也用種格格不入的禮貌笑容和善地回答問題卻一面畫下距離線。他在演藝圈裡有著難得的潔身自愛,他從不和女演員在情感上有任何引人遐想的舉動。

  雖然,他因此在私底下則是被眾女星傳說是個gay。

  「星子,」女主角靜雯在他身邊坐下,警戒地瞟著不遠處的少女:「今天你帶來的那是誰呀?好老土?」她才不相信星子的眼光這麼差!

  「嗯?」星子從一堆情感糾纏的台詞中抬頭,猶自暈頭轉向:「誰?」

  靜雯掩嘴嬌魅地笑了:「哎呀,那麼認真幹麻?台詞大概對就好,這裡有哪個演員像你一樣,台詞連一個逗點都不會弄錯……台詞就算唸錯了也沒關係,就讓字幕組去煩惱就好啦!」

  星子也不願和她爭辯,只是僵硬地點頭做回應,低頭繼續啃他的台詞。

  就是因為許多演員都不背台詞,臨時看大字報反而一直咬螺絲而NG,其中女主角的NG更是拖時間的最大兇手。

  星子只是覺得,既然要演戲就要尊重台詞,既然他的演技不好,那他就得比別人更加努力才行。

  「星子,別背啦!」靜雯不悅地奪過他手中的劇本。她最受不了他那一副假清高真愚蠢的模樣,進了演藝圈誰還能真的乾淨,要裝優雅的貴公子就別進這個火圈。

  她將手放在星子的腿上,眨著長捲的睫毛:「周四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星子默默從她手中抽出劇本,低著頭,張手撫平被抓皺的紙面,背台詞似地說道:「周五傍晚我得回演藝公司跟我的經紀人開會,妳的好意我心領了。」

  「又是心領?每次都說是心領!」靜雯氣極了,露出輕蔑的低哼:「我看你大概根本就是某個部位無能吧?還有你帶來的小女生,你該不會眼光真那麼差,喜歡那種的沒長相沒身材的男人婆?不會打扮穿著又俗,醜死了!」

  她將高跟鞋踏得響亮,轉身就往正在交換八卦的好姊妹走去。

  星子苦笑,乾脆走到阿華身邊坐下,隨手抱起旁邊的紅葉放在腿上。

  「抱歉,請不要在意她說了什麼。」

  阿華從手中書卷中抬眸,無所謂地回道:「你都不在意了,我為什麼要在意。」

  「我早習慣了,不過妳是第一次來到片場……看到溫柔善良的偶像劇女主角的真面目,難道不會因反差很大而失望?」

  「沒關係,演戲不就是這樣一回事?反正你們演的戲我也從來都沒有看過。」阿華老神在在地回道。

  星子的肩膀無力塌下,原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有沒看過這齣紅過頭的偶像劇?還是他高估了這齣偶像劇的知名度?他突然感到有些挫敗。

  「那妳今天看到了,是不是很令人失望?這麼有名的連續劇……拍片現場卻是這樣……」彷彿就快要被罪惡感壓垮,他的頭垂得更低了:「連我也覺得自己的演技很差,只會死死的唸台詞,我常覺得對不起支持我的影迷……我是個騙子,沒用的大騙子……」

  片場中央,晴雯又和鳳姐槓起,導演滿頭大汗地在兩個女人間周旋著。

  看著這幕他突然感到很可笑。他也不知道什麼可笑,是他一直無法融入演藝圈的生態?還是大家在歌迷影迷面前表現出的假象?

  他母親從小就教會他如何在人前表露出最好的一面,他所受到的各種訓練都能讓他在人前顯露出完美的儀態,他就是扮演王子也能不負其名,不論外貌或氣質都入木三分。

  然而,一但不演戲了,在日常生活中他突然感到迷網,真實的他該是怎樣的模樣?

  他困惑了,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演出自己,他的母親從來都沒讓他擁有過自我,一從母親的羽翼下離開後他便迷失了,他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真實。

  他抱緊了懷中的毛團,只有擁抱這樣一個溫暖的小生命,安靜地聽著牠的心跳聲時,他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只有狗狗無私的愛會讓他不再發抖不再怯懦,只有那一刻,當他抱著愛狗窩在公寓的沙發上發呆時,他才感到自己放下了所有的面具,他不需要再扮演星子這個角色。

  影迷也愛他,但影迷愛的是星子這個人,不是他。他只能將星子這個角色扮演好以回應影迷的期待,他其實已經精疲力竭。

  很累,困惑且疲倦,他的演技連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他憑什麼得到影迷的愛?星子垂眼,手指不安地梳理著狗毛,他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眼中堆滿迷惘。

  阿華突然開口:「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你演得怎樣……」

  她凝著眼看著即將隱沒的夕日:「但我覺得你很認真,也許你的影迷是被你的認真所吸引?」

  星子望進她眼中閃現的夕影,一直保持著的禮貌性微笑剎地溶化,他忙低頭揉揉紅狐狸狗的頭後遞回給阿華:「我得走了,下一幕要開始了……」

  「拍完這幕就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

  □□

  關於晚餐的邀請,阿華以有要事要辦推拖掉了。
  她也真的是有事。

  回到學府,她站在社長面前將那顆玻璃珠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葉社長也不拿起,只是淡淡地看了兩眼,用袖子遮著嘴咳嗽。

  旁邊一位高瘦有著運動員體型、衣著皆是名牌的青年將彈珠拿起來翻看,頗感趣味地從懷中拿出手機照了幾張相片後吹了個口哨:「南巫的小伎倆,是操控鬼靈的術法啊……」

  「南洋巫術?學長知道是哪個支派的呢?」阿華微微皺眉。

  「不重要,重點是應該不太得法,還沒染上血腥,看來像是三流術士的小伎倆。」

  錢姓學長續道:「我小時候有見過這個惡術,是個很強大的術。當時施術者用的是芭比娃娃……妳知道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趴在死人旁邊吃肉啃骨的景象多詭異嗎?」

  阿華默默無言。學長,那已經不能光用詭異來形容了……

  「等那隻娃娃被抓到後,大人們用柴刀將她的肚子剖開,妳知道發生什麼事嗎?擠得滿滿的腐爛血肉一直冒出來,就像噴泉那樣嘩啦啦的噴出很臭的碎肉……」錢學長滿意地看著她對著他的形容詞皺眉,續道:「碎肉堆滿整個桌子,滿到堆不下了掉到地上,弄得整個房間都是爛掉的肉……沒有人知道那個芭比娃娃吃了多少人,不過更重要的是,那個術士馬上就死了,那種死狀妳不會想看到。」

  「那之後我很久都吃不了肉類,聞到味道都會想吐。」

  「那麼……」阿華遲疑地接過學長遞來的珠子,這樣她的線索仍是不多。

  「今天凌晨,有個陳姓道士從床上滾落地上卻摔斷兩條腿,」葉社長從紙堆中抽出一張報紙:「今天MASS的新聞,可以循線查查看。」

  阿華接過報紙,只是個在角落不起眼的小新聞,她讀著短短的兩行字一面做著思考。
  是反噬嗎?道士又為什麼會南洋巫術?

  「哦?道士也淪落到去南洋學巫術嗎?還接這種害人害己的工作?」學長撫著掌心似乎被激起興趣,他記下名字後便坐下打開隨身電腦,直接進入網絡搜尋資料。

  阿華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十指在鍵盤上如飛,這位學長向來對科技物都很有一套。幾分鐘後,他將螢幕扳高讓學妹也能看得清楚:「這是他的通話記錄,他有三隻手機,我查了查最少使用的這隻,上面只有幾個號碼……主要是這三個號碼最常出現,號碼的主人分別是……」

  阿華忙拿起紙筆記錄下名字。

  學長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然後我查了他的銀行帳號記錄,有幾筆大額進帳,其中這一條……上個月十五號的進帳是從這個帳戶發出,然後這個帳戶的主人是……」

  阿華看著螢幕上的名字再和紙上的名字一對,她忍不住按著額頭感嘆:「學長,你好可怕。」

  電話記錄、銀行的帳戶記錄,這些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訊息吧,就是她這個電腦白痴也知道學長是個駭客。而看他這般駕輕就熟狀,同樣的事情一定做過很多遍了。

  「這句話我就當成稱讚了,真要感謝我的話就請我吃頓飯吧?」

  「我煮一頓請學長?」

  「那就算了。」學長無奈地攤攤手:「我對泡麵沒有興趣,人活著還是別虧待自己。」  

  青年想了想,又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很快便停手對她露出勝利笑容:「學長今天心情好,看在妳第一次自己出任務就再多給妳一個情報吧!」

  「這個帳號名其實只是煙霧,真實的主人是……」

  「喔,我知道是誰。」阿華盯著手中的紙幽幽地說道。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而這個人是某個明星的助理,這樣一切便都接上線了。

  「呵!真是有趣,這個女的不是星子他媽的好姐妹嗎……喔,此他媽非彼他媽,反正他媽的姐妹為什麼會僱人使用這麼歹毒的術?」 

  「如果用的實了,她好友的兒子早就死到不能再死了。」他摸著下巴:「呵,從下單到現在都快一個月半了,估計娃娃被放在住所也已經超過一個月,如果方法對了,那傢伙早就被那鬼娃吃得乾乾淨淨……究竟有多大的仇才會將人命看得這麼賤?」

  「總之學妹,我感到事情並不單純,演唱會一完就不要再管了,恨他的人比檯面上看的到的還多太多了,妳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他語重心長地結束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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