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02

聚水坪夜話 三十八 最好吃的食物

阿華很煩惱。

她在喬家的廚房裡,桌上是向夫人借的一疊食譜書,食譜書五花八門,除了主菜還有甜點,中式、日式、泰式、印度料理、西班牙料理等等各國料理俱全,甚至連一些比較冷門的料理書都有。

一排看下來五花八門,每本的料理都看起來的很好吃。但阿華越看越是煩惱。

「喬,你也幫我找一找,什麼是最好吃的食物?」

之前邀請喬一起去逛夜市,就是要找到一些關於食物的點子。

她料想隴的傷勢還未痊癒,所以就想要找到最好的食物供奉給他。而且這一次她不想要在夜市裡尋找食物,她想要靠自己的雙手,做出最好吃的食物來獻給他。

喬懷疑地看著她:「你真的要自己煮嗎?你有煮過菜、做過任何料理嗎?」

阿華誠實的搖頭。「總是有第一次啊。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她翻開一本甜點食譜,每一張照片裡的成品都看起來好好吃。

於是在管家的幫忙下,阿華開始了料理挑戰。

阿華從來沒有煮過菜、做過飯,管家很會料理卻看不懂中文食譜,又這兩人還語言不通,但這一老一小還是快快樂樂的研究起食譜並開始製作食物。

一開始阿華挑戰的是藍莓口味的海綿蛋糕。

三個小時候,當喬寫完作業從房間出來,看到的就是剛出爐的成品--一片扁扁的長得像塑膠、吃起來也像塑膠的東西,喬仰天長望,這也可以算是種才能--毀滅食材的才能。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在幾乎是半個廚神的管家的協助下,還能將食材毀滅的這麼徹底?

於是阿華皺著眉,將料理的難度一再降級,從一開始雄心壯志的藍莓蛋糕,到據說不會失敗的蔥油餅食譜,最後將級數降到最簡單的煎蛋。

然而阿華實在是料理白癡,就是煎蛋也會焦掉。

阿華討厭浪費食材,於是燒焦的煎蛋、看不出是蔥油餅的蔥油餅(?)以及塑膠蛋糕都成了她的午餐,就算管家不同意,但阿華還是很固執打包準備明天中午吃掉。

「明天晚上我還能來借廚房嗎?」阿華可憐兮兮的請求:「拜託了,我會去買食材的。」

夫人和管家都容忍的同意了,喬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最後吃掉失敗作品的又不是他。

「不過阿華,我覺得你還是從最簡單的食物開始吧,像是先試著成功煎好一顆蛋吧。」喬看了看天花板,忍不住如此建議。

□ □

中午休息時間,教室裡許多學生都分成小團體一起吃飯,就連喬也被許多同學邀約一起用餐。阿華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垂著頭無精打采,一面吃著便當裡焦掉的煎蛋。

已經連續第五天將蛋煎成這副模樣,於是她現在只要看到煎蛋就感到反胃。

她嘆了口氣,似乎離她的終極目標--完成一份那個很好吃的桂花糕--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她拍了拍臉頰,決定還是要繼續精進料理的技巧,究竟煎蛋有什麼祕訣?她突然想到之前自然老師到喬家當她和白芷的保母時,煎的蛋很好吃。

下午社團時間時,阿華打算向自然老師請教煎蛋的秘訣。然而自然老師請假,阿華只能帶著報紙和剪貼簿去和剪紙社併社。

阿華納悶,最近自然老師總是在生病,已經請了很多天的病假。自然老師向來都身體很好而且很認真,兩年來唯一請過病假是去年疫狗出現的時候。這幾天卻連續請假,據說是感冒,她也感到有點擔心。

社團時間,她在角落靜靜的讀報,用紅筆將要剪的新聞圈起來。

摺紙社的氣氛很愉快,大多都是三、四年級的學生,身為五年級的她像個大姊姊一樣坐在一旁看起來很忙碌,低年級的學生都不敢打擾她。

摺紙社的杜老師坐在教室正中央,四周圍著學生正跟著她的教學步驟,一步一步的摺出一隻能夠跳的青蛙。摺完青蛙後,杜老師任由學生們在講台上擺起賽道比賽看誰的青蛙跳的最遠,走到角落看她剪著報紙。

「同學,需要幫忙嗎?」杜老師溫柔的問。

阿華婉拒了杜老師,但她對這位身上有著淡淡妖怪氣味的老師很有好感。

這位杜老師是三年級的級任老師,個性溫柔好脾氣,說話時輕聲細語,學生卻都不敢欺負她,她在低年級的學生裡人氣很高,在所有的女老師裡她和自然老師走的最近,阿華對此也不感到討厭,還覺得這兩人很相配。

「老師,」她忍不住問:「林老師還好嗎?感冒很嚴重嗎?」

杜老師溫柔的笑了笑:「不用擔心喔,早上林老師打電話來請假的時候,聲音聽起來還好,說只是一點小感冒怕傳染給學生。」

阿華鬆了口氣,注意力又放回正讀了一半的報導。

那篇報導裡先介紹在美洲大陸的印地安人。報導裡提到,印地安人是美洲的原住民,他們尊重自然,一直都過著和大自然平和共處的生活,懂得傾聽這塊大地,並將大地當成母親一樣的守護者。

其中提到近來在北美有印第安人在極力抗議油田開發,這些貼近土地的原住民說,開發油田是在耗竭大地精靈的生命力。

阿華看著這篇新聞陷入沉思,她總覺得好像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很短暫的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晃過在深淵裡的星塵,冰冷而悲傷……阿華搖搖頭,看時間已近下課,連忙將那篇報紙剪下來,貼在剪貼簿裡最顯眼的地方。

下課的時候,她看到那位慣常來探班的作家老師撲了空,那位女士在學校繞了一圈找不到自然老師,卻在門口看到阿華。她手中提著袋子,袋子看起來頗沉,裡面裝的是她打算慰勞友人的食材。

她跟在阿華身後直到走到校門外,才問她:「我知道林老師住哪裡,要不要一起去探望他?」

阿華馬上停步。「可以嗎?我也要去!」

梨穆其實有點心虛。她有一次在教職室看到信封上有林老師的地址,她對文字的敏感度很高,看過的字就不會忘記,所以儘管只是一瞥便將林老師的地址偷偷記了起來。

但要這樣偷偷去探望他就會暴露出自己偷看的事蹟,於是便決定拉著阿華同學一起去,畢竟林老師向來都對這孩子另眼相待,應該不會對她生氣。

阿華坐在機車後座,一路的風景是每天都看熟的。機車過了大屋後繼續往前騎,阿華注意到這是往聚水坪的馬路。

就在海濱不遠的地方,梨穆在巷子深處找到那個地址。

「聽說原本是漁民空置的房舍,去年被林老師低價買起來自己住。」

那是間破舊的磚房,門窗緊閉著,兩人在門口敲門等了許久都沒有人,便繞到房子旁透過窗戶往裡頭窺探。

房子裡很陰暗,空曠的缺少人氣,唯一的傢俱是一張放在地上的單人床,地上幾件剛穿過的襯衫被亂糟糟的揉成一團。

梨穆看到單人床時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這間房子缺少人居住氣息的模樣,不禁眉頭又皺了起來。

「老師不在耶。」阿華很是擔心,生病的人不在家休息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梨穆則是不甘的抿了抿紅脣,一定是在那傢伙那裏休息,每次都被他趁虛而入,真是可惡。於是梨穆告訴她:「不用擔心啦,林老師其實是在他朋友那裏休息呢。」

「喔,老師那位生病的朋友那裏嗎?」

原來阿華小朋友也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然而現在梨穆卻越來越肯定,白石那傢伙根本就只是在裝病。

阿華卻因此鬆了口氣,至少老師生病的時候有人會照顧。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梨穆神色變換幾回,最後還是打消去白石那裏騷擾病人的打算,載著阿華回到大屋,順便將買來的菜都拿給大屋的阿姨們料理。

□ □

又是一個和料理搏鬥的日子。

「阿華,這什麼?」

「炒飯啊!」

「你說這團黑炭是炒飯,不要污辱炒飯!」喬受不了的壓住額頭,對著客廳喊:「媽媽,你看阿華又在浪費食物了。」

阿華忍不住問:「喬,那你會煎蛋嗎?」

喬感到莫名其妙:「石頭管家會煎蛋就夠了,我為什麼要煎蛋?」

「而且男孩子不需要會煎蛋,」喬嘲笑她:「哪像你廚藝這麼爛,以後一定會嫁不出去的。」

阿華回嘴:「你連廚藝也沒有,以後更會嫁不出去。」

喬不悅的抿嘴,白芷到現在還是無消無息,尤其看到阿華由於龍神回歸而心情很好,越看越刺眼。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要找人吵架,可惜原本會跟他鬥嘴的小蠻女不在,喬突然很想念她。

而且喬就是很討厭阿華對非人不論在情感上或者精神上都那麼依賴,實在看不下去,有些事實還是得點醒她。

「阿華,就算你長大也不可能會跟那位龍神結婚的,人類的生命太短了,像是他一眨眼的時間裡,你就會死掉了。」

阿華氣鼓鼓的說:「隴就是隴,我才不會想要當他的新娘。我只是想要陪伴在他身邊,就算以後變成牙齒都掉光光的老奶奶,我還是想陪著他。」

喬插腰道:「你是個人類,等你長大後會遇到另一個跟你很相像的人類,你們會結婚生子,你以後就會忘記非人的世界。」

「我不會結婚生子,我才不會忘記!」阿華抬高音量,眼淚在眼眶裡滾動。

「你一定會忘記。」

「我不會忘記!」

「別忘記你只是個人類,人類長大後就會變得很快。」

「我才不會改變!」

喬的母親聽到兩個孩子爭吵的聲音,從客廳走了過來。一進廚房便看到已經是個高挑少女的阿華跟自己那個同樣也抽高不少的兒子正爭得面紅耳赤。

阿華原本就氣鼓鼓的,一看到夫人眼淚馬上便滾了下來。

她馬上將少女摟在懷裡,一面嚴厲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喬頓時感到底氣不足,他似乎話說的有點重了,卻仍是又嘴硬的咕噥了兩聲。

「我說的又沒錯,人和非人是沒有結果的,你以後還是會和人類在一起……」

喬被母親嚴厲的瞪視下消音,這時阿華已經在阿姨懷裡哭得很傷心。

她其實還是很害怕隴會消失不見,又怕人類的生命太短暫,陪伴不了他。難過的心情被那一句話喚醒,擔心恐懼如肥皂一樣,越搓便冒出越多泡泡,怎麼也消不掉。

阿華真希望自己不是生命短暫的人類,如果她是棵真正的小草那該有多好,植物可以活上很久,她可以在更漫長的歲月裡陪伴隴、陪伴那位無比美麗、又寂寞的龍神。

如果可以,她不想長大也不想要變老死掉,如果還有來世,就讓她投身變成聚水坪上的一株小草吧。

喬的母親並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緊緊的抱著這個傷心的孩子,讓她在需要的時候可以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

□ □

空氣中有淡淡的檀香繚繞,念佛機在佛堂裡一遍頌唱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時間彷彿在此走得特別緩慢,儘管已經很久沒有來精舍禮佛,阿華還是感到此地那種莊嚴的寧靜很舒服,被包容著的感覺真好。

茶室中央,隴正和惠慈法師在下棋。兩人下棋時,動作都慢吞吞的,輸贏都毫無火氣。下棋不能無爭,但這兩人下棋卻都不爭也無所謂,有種願者上鉤的氣度,彷彿成敗都不重要,只是此時此刻,指尖落下的這顆棋的存在最重要,也彷彿在下的不是棋,只是一起用棋子畫幅畫、填首詩罷了。

她坐在茶室角落的團蒲上,一本食譜攤在面前,翻開的那一頁是桂花糕的食譜,她已經看過許多遍幾乎都能將步驟背起。然而食譜仍是繁複到讓她感到自己正仰望著遙遠的星空。

或許應該從糖桂花開始做起,但如今是深冬時節,桂花早就在秋末都落盡了,她哪裡可以找到桂花呢?

阿華忍不住嘆了口氣,引起青年的注意。

青年一眼便看出她眼前的是一本甜點食譜,料理的難度從簡單到極難,阿華明顯盯著難度較高的食譜已經好幾個小時,纖細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從食譜被翻到起毛邊的程度,少女似乎煩惱了許多天。

棋局上形勢膠著,隴對著慈惠法師說幾句話,兩人便將棋局先放著。

黑髮青年拉著團蒲坐到少女身旁,他看了一眼桂花糕的食譜,便拿起她的食譜隨意翻看。隨即問慈惠法師是否能借用廚房,慈惠法師很快答應,並說廚房裡的食材都可以自由使用。

阿華困惑的看著黑髮青年,青年微笑:「要一起做個甜點嗎?」

阿華的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將食譜又翻到桂花糕那一頁,然而看了看,眼睛的光又暗了下去,沮喪的垂下頭,小小聲地說:「可是我不會做……」

隴將食譜翻至標示著「初級」的第一頁,指著上面的圖案:「我倒是想吃這個。」

阿華愣了一下,覺得那東西看起來很普通又很便宜,便利商店裡十塊錢可以買一個,怎麼都不是她想像中、想要獻給隴的最好的食物。

然而看著青年的目光,她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吃什麼。

「好!交給我!我可以做得到。」阿華握著拳頭,目光堅定,她突然對自己的料理技術投以無比信心。

這個食譜所需要的材料很簡單,只需要牛奶、砂糖以及雞蛋,正好廚房都有。阿華忍不住合理懷疑,是不是隴早就知道廚房剛好有足夠材料,才選了這個食譜。

兩位阿嬤正在廚房裡撥豆子,看到他們要做那個甜點,紛紛自告奮勇要幫忙,就算阿華說她要自己動手做,阿嬤們仍是七嘴八舌並熟手的將器具都拿出來,並順手將材料都興沖沖的備好。

於是就變成黑髮青年在一旁讀食譜,阿華和阿嬤一起動手做甜點的模式。

首先是焦糖。砂糖加水在鍋子裡加熱並攪拌,阿嬤一看到阿華笨手笨腳的模樣,便接過加熱與攪拌的工作,叫阿華去將雞蛋打散。

打雞蛋阿華是再熟不過的了,她專注地打著雞蛋,小心翼翼的,彷彿這是很重要又很艱難的工作。

這時阿嬤已經將焦糖都倒入杯子裡,她們將整間精舍的杯子都拿了出來,做好後精舍裡所有人都可以享用。她們的動作非常俐落,而且一面做著在阿華看來繁複的程序,卻又能夠輕鬆的聊天,阿華實在好佩服這些廚神上身的阿婆。

隴繼續讀著食譜。阿華在阿嬤的指揮下將量好的砂糖分次放入正在加熱的牛奶中,這時她們只是指揮著阿華,一面控制火的溫度,一面教導她如何不讓牛奶燒焦。

關火後將牛奶放涼,然後看準時機將阿華打的雞蛋混入攪拌。阿華攪拌了許久,又在阿嬤的指揮下篩了幾次,將牛奶蛋液倒入杯子裡。

這是阿嬤已經將蒸籠準備好,和阿華一起將杯子排入蒸籠蒸煮。

少女一步不離的守著蒸籠,臉上因為專注以及興奮而紅通通的,一面祈禱著希望這份雞蛋布丁會成功。

當杯子布丁出籠時,阿華緊張到說不出話來,畢竟至今她還沒有完成一個成功的料理過。

她緊張的看著阿嬤檢查杯子裡的布丁,心裡七上八下就怕又是失敗作,直到她們給了她一個OK的手勢,她先是鬆了下來,接著是不可置信。

真的成功了嗎?還是會不會很難吃呢?

杯子布丁放涼後,放入冰箱又冰了幾個小時。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緩慢。

阿華幫婆婆們洗菜、切菜,阿嬤決定要磨練阿華的料理技術,手把手的教她怎麼炒菜,怎麼洗米煮飯。就這樣幫著她們作好晚餐。眾人用完晚餐之後,終於來到甜點的時間。

阿嬤都因晚餐吃得太飽,決定將甜點留到明天吃,阿華卻等不了那麼晚,在廚房拿了兩杯布丁。先試試看自己的那一份,先是拿湯匙碰了碰表面,表面平順光滑,看起來就像是布丁一樣。她挖了一口塞到嘴裡,隨即便滿足的瞇起眼睛,仔細品嘗布丁的味道。

濃郁的蛋香、柔滑的奶味,布丁又滑又嫩,她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的布丁,外表跟超市賣的很像,但吃起來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就像是布丁本來就是這樣的味道,她被超商那吃起來像果凍卻沒有味道的布丁騙了好多年。

她將另一個布丁小心翼翼的倒在盤子上,讓焦糖緩緩從布丁表面淌下。確定布丁的形狀很漂亮,她才拿了根湯匙,去獻給黑髮青年,儘管這不是她一個人作出來的食物,但和大家一起完成這個布丁的感覺很棒。

黑髮青年吃了一口布丁,也滿足的瞇起眼睛,就算不說好吃,阿華也知道這個布丁真的很好吃。

看著他一口接一口,臉上亮起微笑的模樣,阿華感到無比滿足、又無比幸福。

真希望這一刻永遠都不要結束。

料理真是神奇,不只是為了填飽肚子,還能讓人得到內心的滿足。料理的過程也很療鬱,尤其能和隴一起料理,聽著他平靜的唸著食譜,看著他鼓勵的眼神,她便能對自己生出信心,相信最後的成品能夠成功。

阿華默默決定,她要繼續作出更多美妙的食物來供奉給龍神,要將他養的白白又胖胖,這樣他的傷就一定會慢慢痊癒了。

□ □

於是每個月最後一個周末,會有一天是布丁的日子。

精舍裡的婆婆們會和阿華一起研究新的布丁食譜,試著改良出更好吃的焦糖布丁。

在眾多廚神阿嬤的幫助下,阿華的廚藝有著突飛猛進的進步,只可惜只限於打蛋和做布丁上。凡是有愛便會做的更好,這點在阿華喜歡的雞蛋布丁上得到充足的認證。

阿華覺得雞蛋布丁真是神奇的甜點,明明步驟那麼簡單毫無花巧,成品卻像變魔術一樣,那麼柔滑香醇又一口下去彷彿會甜到心底。

石影叔叔也說過,供奉的食物味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其心意。

阿華在每一個布丁裡都放足了無比的專注與十分的祈望,希望每周供奉一個用心做出來的布丁,能讓隴的傷好上那一點點。

天氣頗涼快,這次她做的是適合冬天的烤布丁。

她將剛出爐的烤布丁拿出來,上頭的焦糖看起來非常完美,烤出來的布丁發出牛奶與焦糖的甜香,看起來就好吃極了。

她滿意的將烤布丁放在盤子上並放上湯匙,款款端向青年所在的茶室。

她期待看到等一下隴吃到這個布丁時,會滿足的瞇起眼睛的表情。



【最好的食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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